「慈悲是一種本能，是眾生本具的。」上週法王噶瑪巴在紐約對台灣的視訊直播課程時這麼說。「但是受到外在負面環境的影響，我們時常讓慈悲關機。」

之所以會去參加這次的課程，是因為「可能」需要支援口譯工作。主辦單位要我提前到現場彩排，一進會場，以為到了哈利波特的電影場景，因為看到一個巨大的法王出現在螢幕上，清晰到讓我以為怎麼他變得那麼大，而且這個巨大的法王還會動，還有聲音……，我一走進去，他就側著頭問主辦單位：「那個翻譯要坐在哪裡？」前排幾個重低音的喇叭，沒有秒差地傳出法王很有磁性又震撼的聲音。

報告法王，我坐台下……

只記得當時我趕緊小小聲地說：「報告法王，我還是坐在台下比較好…，」只看他一個巨大的頭和一雙巨大的眼睛疑惑地看著我。「嗯……因為一個人在台上會感覺孤單。」其實是因為他大到有點恐怖，但我不敢這麼說。總之自己就戴著耳麥乖乖地坐在台下。全程我不能笑也不敢咳嗽，課程快要結束前我才發現，其實耳麥開始沒多久就被關掉了，因為法王全程說中文。

奇妙的經驗，有趣的聯想

沒有翻譯的中斷，法王講課完全不需要停頓，感覺很順暢。然而我還是像是在準備翻譯一樣地在筆記本上做著筆記。然而這次的「翻譯」經驗跟以往不同，因為這次是「同步翻譯給自己聽」，我一樣需要全神貫注，速記的筆跡一樣難看，一樣有說法者、譯者和聽法者這三個角色，然而和翻譯給他人聽是有些差別的。例如翻譯給自己聽的時候，可以閃神思考一些延伸主題，筆記上也可多加了一些個人感想，同時兼具譯者和聽法者的角色。

無論如何，這麼多年的經驗過後，我領悟到優質的翻譯（或聽法），關鍵都在於傳遞（聽聞）和連結（思考）的順暢。最近看到一則笑話：「老師以4G的速度講課，資優生以5G的速度聽，班長以3G的速度筆記，有的學生以2G速度看，有的學生聽著聽著就斷線了，還有的一直都在飛航模式，甚至一開始上課就自動關機……。」

「翻譯」是生物的一種本能

回到「翻譯」這個主題上，自己一直很喜歡翻譯，也覺得翻譯是一件快樂和神聖的工作。然而在偶然的機會之下，我閱讀到一本全球暢銷書，解讀創生奧祕的《23對染色體》，裡面提到一種存在於所有生物體內的物質──RNA（核糖核酸），那時我才赫然領悟到，或許「翻譯」是生物的一種本能，更是創造生命不可或缺的關鍵能力。書中解釋：「RNA是連結DNA與蛋白質這兩個世界的化學物質，它的主要功能是將DNA字母訊息『轉譯』成為蛋白質的組成字母。」書中還寫到：「在第一隻恐龍、第一條魚、第一隻昆蟲、第一棵植物、第一株真菌、第一個細菌都還沒有出現之前，那時地球是RNA的世界。」

總之，聽著法王講說慈悲，坐在台下，戴著被消音的耳麥，猛做著筆記，由RNA創生的這個稱為翻譯的人類生物的我，在筆記本上草草寫到：「翻譯也是一種本能，是眾生本具的能力。翻譯讓人歡喜，翻譯是在創造新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