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欄∣羅卓丹傑】回到生活,才是開始真正的閉關

【專欄∣羅卓丹傑】回到生活,才是開始真正的閉關

羅卓丹傑VI 文:羅卓丹傑



堪布丹傑

記憶中,模糊又深刻的尼泊爾

尼泊爾是一個色彩繽紛的國度,多元化的種族、宗教信仰、文化,反映在當地人們的食衣住行上,更表現在諸多藝術品上。例如,開始於公元四世紀左右,對於藏、漢各地建築、雕刻、鑄像都有深遠影響的尼泊爾銅佛造像藝術,千年流傳至今的高超工匠技藝,現在仍可在當地許多古城中的釋迦族工藝師家中見到。

1997年,我初次來到尼泊爾,披上藏紅色的僧服,跟隨創古仁波切出家。現在模糊記得當時的一些點點滴滴,例如寶大大佛塔的寧靜佛眼,創古仁波切的溫暖笑容,一位孔武有力的喇嘛為我緊緊束上僧服腰帶的窒息感,然而在寺院第一次午餐中,辣到不行的咖哩土豆和鹹味豆片湯,對於在台灣只吃過帶有甜味的日式咖哩和甜綠豆湯的我來說,更是印象格外深刻。

後來我才知道,在尼泊爾古老佛塔周圍可見的大大小小藏傳佛教寺院,大多是在1959年後,從藏地來到這裡的喇嘛們所興建。我跟隨的創古仁波切來自青海玉樹,是當年背井離鄉的人潮中的其中一位,他先抵達不丹,後來在第16世法王噶瑪巴興建的印度錫金隆德寺任教,之後在尼泊爾多處興建佛學院和閉關中心。

在喜馬拉雅山,安靜下來

距離尼泊爾首都加德滿都東方約40公里,車程近兩個半小時的南摩布達,遠眺北方喜馬拉雅雪山的長狹山脊上,創古仁波切於1978年興建了一座藏傳佛教噶舉派的閉關中心,至今寺院群逐漸形成,有創古札西卻林寺、四加行閉關中心、佛學院、創古醫療站和創古蒙哥地中小學分校。

那裡是我記憶中很重要的一個聖地。不只是因為有雪山、佛塔、寺院這些聖地標配的存在,也不是因為有手拿念珠、穿著僧服的喇嘛,或者繚繞的香煙和沉穩緩慢的誦經聲,而是因為有一種氛圍,讓當年18歲的我,初次體驗到發自內心的寧靜。那裡的天空很安靜,山很安靜,樹很安靜。寺院裡的僧人,不同單位有著各自的作息時間,都很有規矩。或許就是因為這樣貼近大自然的生息,加上傳統藏傳佛教寺院的戒律和規矩,讓來到這裡的每個人,安靜下來。

鮮花、綠葉、蜜蜂,以法相聚

2017年,在創古文化的主辦之下,同樣在我當年出家的涼爽十月裡,和來自台北、台中、馬來西亞、香港、上海、西安各地的十幾位城市人,在南摩布達創古寺大殿一隅的度母殿裡,跟隨高齡85的創古仁波切聽聞了一次《修心七要》。仁波切像一朵芬芳的鮮花,在課程裡的戒師、領唱師、譯師、兩位照顧學員起居生活的尼師、隨行的攝影師、度母殿的香燈師等等,像是鮮明的綠葉,而精進的學員們,則像是歡喜的蜜蜂,透過聽聞和思惟採集佛法的花蜜。

仁波切第一天提醒大家:人身難得,稍縱即逝。世間短暫快樂的背後,其實是苦。唯有實修佛法,以慈悲和智慧勇於面對生命中的挑戰,才是今生最重要的事情。我相信,經過這次的課程,學員們都帶著滿滿的花蜜回到了城市,然而那才是真正閉關的開始。能夠在生活中以佛法應對,就是品嚐到了花蜜,才是真正體會法味的時刻。

期待創古文化在2018年能夠再次舉辦這樣的法宴,期待和學員們的再次相聚。羅卓丹傑VI

文章出處原文刊載於《2018年1月‧創古法雨Vol.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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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卓丹傑

羅卓丹傑 Lodro Tengye

記憶中的我,揹個背包,在大草原上,找尋上師。在一個山洞裡,這位上師告訴我,等你很久了,別浪費時間,好好聽我說法,存憶於心,背誦,思惟,實修。最後離開的時候,他給了我一個名字:羅卓丹傑,和一個符號。

I remember carrying a backpack across the great grasslands searching for my Guru. Within a cave, the Guru told me, “I have been waiting for you for a very long time. Don’t waste time and listen to my dharma carefully. Keep it in your heart, memorize it, contemplate it and practice it.” Before we parted ways, he gave me the name “Lodro Tengye”, along with a s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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